这一篇，要先认识“?”这个字，读shi。
?是一个类群很小的鸟类，全世界共有25种，我国有11种，其中有一种叫普通?，分布最广泛。其他几种除黑头?之外，大都分布在我国西南边境线附近，有的种类分布范围很狭小。这一类群小鸟，比麻雀还小一圈，比柳莺略大。多数身体背面呈青灰色。
?在行为上的一个突出特点，就是经常在树干上横着走，甚至倒立行走。这一招，啄木鸟都不如，它只能从下向上绕树爬行。
北京这地方观鸟，有一个地理优势，翻翻有分布图的鸟类图志，会发现，这里是许多鸟类物种分布的北部边界。这是因为，北京位于华北平原的北部边缘地带，它的西部和北部被群山环绕，越过这些山峰，再向北，就是蒙古高原。蒙古高原是完全不同于平原的另一类生境，所以，许多鸟类的分布从整个南中国向北而来，到北京这个维度上，就戛然而止。
普通?分布图
黑头?分布图
黑头?，是这样一种鸟，普通?也是这样。区别在于后者越过蒙古高原之后，在西伯利亚地区的茫茫森林中继续分布，前者只是为后者空缺的分布地填了一个空，但远没有填满，然后有一点儿重复的地方。
观鸟拍鸟，除去常见鸟类之外，大多数情况下，是可遇而不可求。这一次到植物园去，一天时间，共拍到11种鸟，麻雀也算在内。首先遇见黑尾腊嘴，三五只一起，其中一只站在松枝上任你拍，摆个姿势，左脸一张，右脸一张，蜡嘴雀经常是这样。
见到这种大嘴鸟，你会想起谁？哪一种鸟？达尔文地雀。高中教材里告诉你的。看看嘴型，像不？所以，有时候，仅仅一个鸟嘴，就可以让你着迷，甚至让你出尽风头。科学研究，往往是在细微之处见宏大。达尔文巨大的成功，某种意义上可以说，是从地雀的嘴开始的。加拉帕格斯群岛的地雀，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，但观察一下黑尾腊嘴雀是如何运用这张嘴的，恐怕就会发现一些小秘密。硕大的嘴，用来吃什么，用多大的力，如果食物变化嘴型会变化吗？等等。
黑头?，顾名思义，头上有黑色，但识别准确，还要注意它有宽阔的白色眉纹。开始，误以为它是普通?，因为头顶并非那么黑。仔细看，才会注意到。请看下面两幅照的差异，后一只就没有黑头顶。
下面看看黑头?的绝技表演。这是最常见的姿态。身体倒挂，昂起头。为什么要这样？有时候是要抬头观察，有时候大概是要吞咽。先想想，倒立，自然界中都谁行？洞穴中的蝙蝠有些种类是这样，还有吗？长颈鹿高高的长颈，人们首先分析它的血怎样压上去，这小鸟儿，倒立着，以人的经验，不会头部充血吗？解剖发现，它的鼻孔中是有鼻羽的，就像人一样，有鼻毛。作用一样不？想一想，不会一样。
硬功夫，需要硬工具。通常鸟儿的四趾，是三前一后，啄木鸟的四趾，是两前两后，专门适应于树上攀爬生活，抓握有力，强力支撑。?，三趾在前一趾在后，爪也在发力，但又轻松自如，看下图。
注意一下它的尾羽，像小姑娘的刘海，整整齐齐。按照啄木鸟尾羽的功能，是有支撑作用的。可是，?，据说这尾羽软软的。瞧一瞧，它在树上的这一顿忙活，没发现这短短的尾羽派上用场。身体经常倒立，尾羽长了，定然不方便，所以干脆，来个短而轻。事物经常可以一分为二的看，据说这是辩证法。尾短了，会影响飞行时的平衡。但顾不了那么多。所以，进化，并非十全十美，而是有利可图者优先，或者说，是权衡利弊，优先选择。
最后看看这黑头?的嘴，准确说，是喙。看上一幅横站图（鲁迅有“横站”一说，因此被形容为横站的士兵。这小鸟，是树木的卫士，也很配！），可知，小鸟不大，喙，可够发达的。尖细而硬，长长的，是为树皮中捉虫的。看看，真是探洞入穴，手到擒来。对比上面黑尾腊嘴强大的喙，用来啄树皮不是会更有力吗？可以，但虫子藏在深处怎么办？
人们常用“树木医生”形容啄木鸟，黑头?也很称职。我背靠一棵树拍它，它在树上“咚咚咚”敲个不止，声音可以传出很远。有人担心，如此用力的敲击，不会产生脑震荡？原来，不仅仅头骨和脑周围有专门的防震结构，从长长的喙尖到脑，受力还会逐级分解，符合最优的力学原理。
在北京植物园，首次遇见黑头?，让你拍个够，真是一件幸运的事。看完它的全部表演，听了有力有节奏的敲击声，留下了一组连续的影像，鸟儿飞走了，我也不亏此行。
鸟照版权归作者所有，谢绝他用！
两种?的分布图，取自马敬能《手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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